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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要下雨了。马佳惦记着阳台上的蟹爪莲，刚发出浅浅的芽，淋不得雨。还有没关的窗，晾在房檐下的衣服。他收拾了东西，看着天还没暗，匆匆往家赶。
出乎意料地，玄关处摆着双小皮靴，盆景也已经被移到了角落。厨房里热水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，窗帘严严实实地拉起来了。
马佳摘了帽子和腰带，兵痞子似的吹一声唿哨。他的小鸟飞回来了。
星元上到大四，五年的学制只剩下一整年的实习。他谈了一部舞台剧要演，还有些七七八八的活动，师兄师弟攒起来的，把实习表排的满满当当。马佳申请了独门的宿舍，说弟弟毕业回来了，当哥哥的得照看着。于是大院里有时在早晨能听见男高音吊嗓子，大家就都知道，军官的弟弟回来了。
本来这弟弟没说今天会回来，最近星元吃住都在剧团，马佳还被调侃说怎么好久没听见弟弟唱歌了，说的他像个孤寡老人。突然回来了马佳自然是高兴，脱外衣的时候都哼着曲，把军装收拾平整了挂在门边的衣架上，旁边挂着星元大红色的演出西装，袖口纹了两只展翅欲飞的鸟。
等他收拾好，星元也从房间里钻出来，站在小小客厅那头，隔着个餐桌喊佳哥。马佳回头一看，愣了，星元不知道从哪蹿的个子，倚在门边快顶着门框了。
最近几年见得少了，马佳有时反应不过来，想到星元总是总是打心眼里冒出来那个乖巧伶俐的学生，仰着头喊佳哥，眼睛里还是崇拜仰慕的光。哪成想这孩子出去几年，现在比马佳还高，肩宽腰细腿长，谁看了都夸一句俊。
怎么大半个月不见，看起来像是又窜了个子。中年男人生出点不忿，说你过来，给哥瞧瞧。
星元只是笑，不挪窝，有样学样说哥你过来，给我瞧瞧。
马佳乐了，绕过餐桌去瞧他。男孩子皮肤白，生了点胡茬就总下巴上透着青。刚进剧团的时候背着领导扎了耳朵眼，平时不敢戴东西，之前来来回回半长上了好几回，捅开了又有点发炎。这回倒是按马佳找的法子，拿茶叶棍塞上了。
除了头发长了点，没什么别的变化。马佳很满意，伸了手臂去抱他，可实在是差点个子，骨头里挑刺似的抱怨，“你怎么又长高……”
他无意地上下打量，骤然止住了话头，视线往下，终于发现星元黑色紧身裤下面踩了双皮鞋。红色的细高跟。
马佳退开两步看，结果后腰一下撞到椅子上。星元赶忙上前拉住他的手，马佳下意识反手扶他，“你慢点，别一会儿把脚崴了。”他目光仍没离开抢眼的小鞋子，语气里是真的担心，捏的星元手腕发疼。
星元把马佳抱住了，说没事儿，“我可会穿这个了，好看吗？”马佳侧头去看，估计是剧团的鞋，面上有些陈旧的折痕。他想起星元又细又直的两条腿，点点头，“好看是好看……你什么时候学的穿这个？”
“跟团里的师姐们学的。”师姐们都很喜欢这个漂亮又乖的年轻人，混在一起久了，不光私下里教他穿高跟鞋，还教他跳女步的《夜上海》。
马佳这会儿硌着背，倒比星元矮了半个头，刚剃的青皮反而像个愣头青似的吃味，说你放开，给我站好。
“怎么，现在喜欢这些女孩子的东西了？”他还记得自己谈了女朋友那时候，星元明明还是个高中生，也敢给他摆脸色，搞冷战，“你哥我是个大男人，你看清楚。你要是开始喜欢年轻的，喜欢女孩子，就跟我直说。”
星元还拉着他的手，看苗头不对赶紧打断他，“我是觉得你会喜欢。”喜欢女人，喜欢女性美。他说，“佳哥，你看我给你跳一段。”
没跳两步他就被马佳拉住了，军官面上发烫，筒子楼隔音很差，星元细细的高跟又敲得瓷砖地板哒哒响。楼下住的是王凯一家老少，他怕被别人听了去，转头又要来扯嘴皮子，他可解释不来。
星元以为他还不高兴，“不好吗？不好我以后就不带回来了。”马佳摇摇头，星元才看出他脸红了些，“我把窗帘都拉起来了，没人会发现的。”
马佳指指地板，好像真有人在听墙角似的放轻了声音，“扰民。”年轻人恍然大悟，点着脚尖凑近了吻他嘴角，“对不起，我去换下来。”马佳拉住了他，“跳的挺好，很美。”他形容不出来，但是那样的星元宛转又挺拔，他没见过，觉得惊艳好奇。
屋外远远滚过几声雷，天色骤然沉得像黑天，窗帘也都拉好了，正适合做点好事。星元换了家居的大短袖，光着两条腿，马佳背对着他脱了浅蓝色的制式衬衫，突然听见星元问，“佳哥喜欢我穿这个吗？明天就得还回去了。”
他有点楞，转头看星元拎着只高跟鞋问他。那鞋子竟然还有两根绑带，用来束在小腿上防止滑落。活了三十多岁也没见过这场面啊，马佳张张嘴说不出话，星元看他尴尬，笑出了声，“来帮我穿？”
等鞋子穿好两个人已经吻过几遍，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难得一次束手束脚，被年轻人捧着下巴亲。上一次还是去星元学校带他放风，兜里揣着家门钥匙，沉默地开了半个小时车，不知道怎么开口让星元搬过来跟他一起住。
两个人倒在床上，纠纠缠缠，不着寸缕，只剩下大红色的绑带摩擦彼此的皮肤。马佳顺着亲星元的小腿，大腿，要给他含挺立炙热的一根。星元鞋跟抵着床边，伸手阻止了，要马佳上来，再交换一个黏黏糊糊的吻。
星元舌尖顶着马佳的上颚软肉，又擒住舌头吮吸，他说，“佳哥，我想要你。”
他要他佳哥躺好，自己嵌进他的双腿间，大腿搭在大腿上，两根手指沾了润滑去给他做扩张。马佳大腿肌肉都绷紧，呈现出好看的线条。星元凑上去吻马佳的乳头，还盯着马佳的眼睛看，直到男人忍不住转了目光，呜咽一声遮住了脸。
这太超过了，他的学生，他的弟弟，他的年轻人，正在莽撞地打开他的身体，还要从上到下地占有他的全部。马佳能感到手指戳刺到肠道的奇怪触觉，收紧了小腹由着星元顶上脆弱的腺体，伸直了脖颈喘息。
星元把男人的双腿分得更开，扶着腰拉近了，吻他挡着眼睛的小臂，小臂下方的唇，说“哥，我要进去了。”
马佳等着，硬热的柱体把他从中间劈成两半，撞进他的灵魂。比想象中要难以承受一些，马佳睁大了眼睛，慌慌张张伸手扶住星元的手臂。小腿也挣动起来，踩不到着力点，蹬了几下踩到了星元的小腿上，触感竟然是粗糙的几圈绑带。
他带着点迷茫向下看去，红色的鞋跟和黑色的鞋底就在自己立起来的小腿旁边，视觉冲击让他觉得仿佛身处幻境，星元的脸都已经看不清楚，也不知道自己发出了怎样的声音。
是勾人的沙哑叹息，带着尖锐的尾音。星元手心里带着汗水，捂住了马佳的嘴，又换成吻，顺着干燥的唇递进去潮湿的喘息，他说，“你小声点，扰民。”
马佳一时间战栗起来，快感顺着头皮向下蹿，腿抖得厉害，整条脊椎都发麻。他对上星元专注热烈的目光，呼吸相融，四肢交缠，他说你给我轻点……我这一把老腰了。
他腰上受过伤，星元立刻皱起点眉头，抽出来给他调整姿势，摩擦过肠道又是一阵奇异的快感。星元小腿被压得有点发麻，牵着马佳的手，伸下去抽了绑带的系扣，又乱糟糟捏在一处。
马佳不由自主地从这个氛围里感受到痒和空虚，颇有些自嘲地去吻星元的胸膛，说“你进来吧”。声音压在喉咙里，靠皮肤血液骨骼的共振，传递到另一个人的耳膜。
星元说不急，认认真真把马佳铺平，给他撸硬起来的性器，非要他脸颊脖颈连着胸口都涨红了，才把自己慢慢挤进去。
他重复从少年说到青年的那句誓言，“佳哥，我爱你。”
天光被撕破，惊雷轮番炸开，大雨终于倾盆而下。
-End-